第 8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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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6 章
犀牛被直接撞飛，越過整個天井，砸到了同一層對面的店鋪裏。而從李新身後沖出來的東西也因為剎不住腳而沖出了三樓欄桿，摔到了樓下。得及時找到這些精神向導的主人才行。
李新轉身去看第二只精神向導出現的那個樓梯間。
樓梯間的入口變成了一個大窟窿，裏外所有亮著綠燈的“安全通道”提示牌全都炸裂了。
李新站在窟窿邊緣，往下看了看。這個樓梯間裏的樓梯已經全部坍塌了，碎石塊沈積在最底部的負一樓，金屬扶手張牙舞爪地從石塊間“伸”出來，像一只只扭曲的、掙紮著的手臂。
三樓到負一層全部被打通，這段距離不算短，從上至下往下看不免讓人心驚，再加上腳下搖搖欲墜的樓板和底部嶙峋碎石，李新只看了一眼就退到了安全線之外。眼睛肯定是找不出結果了，得用精神力去找。
李新屏氣凝神，將精神力覆蓋了整個商場。精神向導如此活躍，他們主人的精神力也必定是活躍著的，這樣的話不難找。
商場裏還有一些沒逃出去的人，他們的精神力雖然與哨兵向導略有不同，但仍舊有幹擾作用，李新費了一番功夫才在負一樓的商場洗手間裏找到了目標。
出乎他意外的是，對方的精神力不僅不活躍，反而還異於尋常的平靜，平靜得跟暈死過去了一樣。
李新顧不得其他，直奔那兩個人的方向而去。
在往地下一層去的路上，先前消失的海豚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，海豚什麽也沒說，似乎也是毫無收獲。
地下一層似乎是意外最開始發生的地方，整層的玻璃全都炸成了碎渣，地上全是亮晶晶的碎塊。玻璃燈管也全都碎了，只剩零星幾個緊急照明燈在無力地亮著泛黃的光。
李新踩著咯吱作響的玻璃碎塊，走進了那個洗手間。
洗手間裏倒著好幾個普通人，他們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，而且似乎都是倒下的時候摔傷的。不是因為受外傷而倒下，李新腦子裏只能想到外面的那兩只奇怪的精神向導了。
精神向導的主人在最靠裏側的隔間裏，隔間的門從裏面反鎖上了，李新一腳踹開了隔門，看到了已經暈死了的哨兵——看著只有十五歲，腳邊還放著剛買的玩具。
李新上前搖了搖少年的肩膀，對方毫無反應。扒開眼睛看了看，瞳孔微微有些放大，用手機的光照了也沒有明顯收縮。另一邊不用看，肯定也是這樣的。
精神力穩定，暈厥，向導在這樣的哨兵面前起不了什麽作用。李新無奈嘆了口氣，從隔間裏退了出去。
這是什麽新的病癥嗎？還是遇到了什麽意外？李新心有疑惑，但時間卻不允許他多想。他還得去找榮龍跟他的家人。
李新再次沈下心來，用精神力覆蓋整個商場。他一個一個，認真地找過商場裏的所有人。但始終沒能找到榮龍的行蹤。
期間他的精神力受到了那兩只精神向導的幹擾，又跟對方發生了短暫的接觸。這一次，他從那兩只精神向導身上感知到了不尋常的地方——他們在說話，而且在以不同的聲音說話。
讓精神向導說話，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精神向導是主人內心的一種具象化，他們最初誕生之際只是模糊的影子，然後會隨著主人對自己能力地不斷掌握，而具有實體、思想、以及各種其他能力。
十五歲是剛剛覺醒能力的年紀，精神向導能變成這樣屬實罕見。
李新正思索著，洗手間的某個隔間裏就傳來了動靜，那是門上的插銷被打開的聲音。
李新收回了精神力，屏住呼吸，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。
衛生間裏光線昏暗，地上還橫七豎八地倒著暈過去的人，這種環境下突然傳來詭異動靜，實在是有些過於驚悚了。
靠門的隔間被推開了，一個身材消瘦，頭發稀疏的男人從裏面“跌”了出來。他摔到在地上，發出“咕咚”一聲，但他好像又察覺不到痛，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。
李新走過去拉住他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那人轉過臉來看向李新，李新被他的臉嚇了一跳。這個人像是剛從太平間爬出來的一樣，臉上長著一塊塊異常的黑斑，皮肉都是下垂而軟塌的，全身上下還散發著難聞的酸臭氣味。
他表情不太對，神情呆滯又恍惚，跟中了邪一樣。李新叫住他的時候，他呆呆看著李新，仿佛沒聽懂李新說了什麽。
“你……沒事吧？”李新放開這個人，又問了一遍。
那人失去李新的支撐，身體又搖晃起來，踉踉蹌蹌地退到墻邊，然後順著墻倒了下去。
李新覺得奇怪，舉起手機打著光，看了看這個人先前在的那個隔間。隔間裏那股怪異的酸味更重，地上還丟著一張被燒過的錫箔紙。
看到錫箔紙之後，李新頓時明白了過來發生了什麽。他立刻扭頭，看向了攤在墻根的那攤“腐肉”，一股怒火燒上心頭。但最終他也沒有對那個人做什麽，因為教訓那種渣滓毫無意義。他還得節省時間，去找榮龍一家人。
正想著，門外傳來了機械轉軸的聲音，李新循聲望去，看到了一個生命探測機器人。看來是解決問題的人來了。
機器人外形很小，像一個沒長頭跟腿的小烏龜。它爬得很快，進了洗手間之後就掃描了整個房間。待它把掃描結果傳出去，它背上的擴音器裏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。
“你好，我是葵林市總塔派來執行本次救援任務的哨兵，請問先生您現在能配合我們展開救援行動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李新說。
“多謝你，先生。能請你到一樓中庭來協助我們控制失控的精神向導嗎？”擴音器裏的人又問。
“可以。”李新說。
“好的，現場的傷員我們會派救援隊過去救助，您可以暫時離開。”那人說。
“關於這邊的傷員，”李新視線看向了靠在墻角的那個人，“這裏有個嗑嗨了的毒蟲，哨兵精神向導之所以失控，可能是因為嗅到了毒煙的氣味。”
那一頭的人沈默了一會兒，然後咬牙說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感謝您提供的寶貴信息，我們會立刻處理這件事。”
有人幫忙，事情就解決得快了。失控的精神向導被強行打散，暫時解決了危機。
精神向導的危機解除這之後，來這裏執行任務的哨兵跟向導就帶著那兩個倒黴蛋離開了。後面來的警察逮捕了那個嗑嗨了的毒蟲。
李新沒有離開現場，他還要再等榮龍一家人的下落，但直到商場被清理完，他也沒能等到結果。警察留了他的聯系方式，說有了結果再聯系他。其實到這個地步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結果了，但李新卻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，期望還能有人活著。
李新獨自回了榮龍的家，把王曼買的那些菜整整齊齊放進冰箱裏。
總是熱熱鬧鬧的房子裏此時安靜得異常，許晨音也沒有回來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，李新只開了廚房燈，整個屋裏黑漆漆的，死氣沈沈。
李新坐在沙發上發呆，等著許晨音回來，好一起商量後續的事情。但是直到天明，他也沒能等到許晨音。
直到第二天上午，李新才接到了許晨音的電話。
枯坐一夜，李新腦子有些昏沈，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，他才終於打起精神，一下子坐直了身體：“餵？你現在在哪兒？”
可惜打電話的並不是許晨音本人，電話那頭的人開口第一句就是：“你好，請問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？”
“我認識，你是哪位？”李新問。
“我是撿到她手機的人，你現在在哪兒？方便過來拿手機嗎？”那人問。
李新立刻警惕了起來，“那你現在在哪兒呢？”
“我在酒文化博物館這邊，你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那人又問。
李新查了查位置，發現那個地方跟榮龍家的距離幾乎橫跨整個城市。
“對不起，你能暫時保管一會兒嗎？我可能得下午才能到。”李新說。
“可以啊，我就是在這兒附近開店的，你到了之後再聯系我吧。”那人說。
李新心裏有些不安。往壞了想，許晨音此時可能遇到了什麽意外，打電話過來的這個人可能並不是什麽善類，對方可能已經設好圈套就等著李新上鉤了。
不過就算這樣，他也必須去。不論是為了調查入侵公寓的人，還是為了找許晨音。
李新沒有猶豫，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。但就在他跨出房門的那一刻，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，打電話過來的是警察。
“李先生，您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電話那頭是個中年人。
“現在嗎？”李新在門口站住不動了。
“嗯，我們找到了幾具屍體，您待會兒過來認一下吧。”
警察語氣不是很好，說完之後他還補上了一句：“嗯，您得做個心理準備，情況不是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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犀牛被直接撞飛，越過整個天井，砸到了同一層對面的店鋪裏。而從李新身後沖出來的東西也因為剎不住腳而沖出了三樓欄桿，摔到了樓下。得及時找到這些精神向導的主人才行。
李新轉身去看第二只精神向導出現的那個樓梯間。
樓梯間的入口變成了一個大窟窿，裏外所有亮著綠燈的“安全通道”提示牌全都炸裂了。
李新站在窟窿邊緣，往下看了看。這個樓梯間裏的樓梯已經全部坍塌了，碎石塊沈積在最底部的負一樓，金屬扶手張牙舞爪地從石塊間“伸”出來，像一只只扭曲的、掙紮著的手臂。
三樓到負一層全部被打通，這段距離不算短，從上至下往下看不免讓人心驚，再加上腳下搖搖欲墜的樓板和底部嶙峋碎石，李新只看了一眼就退到了安全線之外。眼睛肯定是找不出結果了，得用精神力去找。
李新屏氣凝神，將精神力覆蓋了整個商場。精神向導如此活躍，他們主人的精神力也必定是活躍著的，這樣的話不難找。
商場裏還有一些沒逃出去的人，他們的精神力雖然與哨兵向導略有不同，但仍舊有幹擾作用，李新費了一番功夫才在負一樓的商場洗手間裏找到了目標。
出乎他意外的是，對方的精神力不僅不活躍，反而還異於尋常的平靜，平靜得跟暈死過去了一樣。
李新顧不得其他，直奔那兩個人的方向而去。
在往地下一層去的路上，先前消失的海豚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，海豚什麽也沒說，似乎也是毫無收獲。
地下一層似乎是意外最開始發生的地方，整層的玻璃全都炸成了碎渣，地上全是亮晶晶的碎塊。玻璃燈管也全都碎了，只剩零星幾個緊急照明燈在無力地亮著泛黃的光。
李新踩著咯吱作響的玻璃碎塊，走進了那個洗手間。
洗手間裏倒著好幾個普通人，他們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，而且似乎都是倒下的時候摔傷的。不是因為受外傷而倒下，李新腦子裏只能想到外面的那兩只奇怪的精神向導了。
精神向導的主人在最靠裏側的隔間裏，隔間的門從裏面反鎖上了，李新一腳踹開了隔門，看到了已經暈死了的哨兵——看著只有十五歲，腳邊還放著剛買的玩具。
李新上前搖了搖少年的肩膀，對方毫無反應。扒開眼睛看了看，瞳孔微微有些放大，用手機的光照了也沒有明顯收縮。另一邊不用看，肯定也是這樣的。
精神力穩定，暈厥，向導在這樣的哨兵面前起不了什麽作用。李新無奈嘆了口氣，從隔間裏退了出去。
這是什麽新的病癥嗎？還是遇到了什麽意外？李新心有疑惑，但時間卻不允許他多想。他還得去找榮龍跟他的家人。
李新再次沈下心來，用精神力覆蓋整個商場。他一個一個，認真地找過商場裏的所有人。但始終沒能找到榮龍的行蹤。
期間他的精神力受到了那兩只精神向導的幹擾，又跟對方發生了短暫的接觸。這一次，他從那兩只精神向導身上感知到了不尋常的地方——他們在說話，而且在以不同的聲音說話。
讓精神向導說話，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精神向導是主人內心的一種具象化，他們最初誕生之際只是模糊的影子，然後會隨著主人對自己能力地不斷掌握，而具有實體、思想、以及各種其他能力。
十五歲是剛剛覺醒能力的年紀，精神向導能變成這樣屬實罕見。
李新正思索著，洗手間的某個隔間裏就傳來了動靜，那是門上的插銷被打開的聲音。
李新收回了精神力，屏住呼吸，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。
衛生間裏光線昏暗，地上還橫七豎八地倒著暈過去的人，這種環境下突然傳來詭異動靜，實在是有些過於驚悚了。
靠門的隔間被推開了，一個身材消瘦，頭發稀疏的男人從裏面“跌”了出來。他摔到在地上，發出“咕咚”一聲，但他好像又察覺不到痛，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。
李新走過去拉住他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那人轉過臉來看向李新，李新被他的臉嚇了一跳。這個人像是剛從太平間爬出來的一樣，臉上長著一塊塊異常的黑斑，皮肉都是下垂而軟塌的，全身上下還散發著難聞的酸臭氣味。
他表情不太對，神情呆滯又恍惚，跟中了邪一樣。李新叫住他的時候，他呆呆看著李新，仿佛沒聽懂李新說了什麽。
“你……沒事吧？”李新放開這個人，又問了一遍。
那人失去李新的支撐，身體又搖晃起來，踉踉蹌蹌地退到墻邊，然後順著墻倒了下去。
李新覺得奇怪，舉起手機打著光，看了看這個人先前在的那個隔間。隔間裏那股怪異的酸味更重，地上還丟著一張被燒過的錫箔紙。
看到錫箔紙之後，李新頓時明白了過來發生了什麽。他立刻扭頭，看向了攤在墻根的那攤“腐肉”，一股怒火燒上心頭。但最終他也沒有對那個人做什麽，因為教訓那種渣滓毫無意義。他還得節省時間，去找榮龍一家人。
正想著，門外傳來了機械轉軸的聲音，李新循聲望去，看到了一個生命探測機器人。看來是解決問題的人來了。
機器人外形很小，像一個沒長頭跟腿的小烏龜。它爬得很快，進了洗手間之後就掃描了整個房間。待它把掃描結果傳出去，它背上的擴音器裏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。
“你好，我是葵林市總塔派來執行本次救援任務的哨兵，請問先生您現在能配合我們展開救援行動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李新說。
“多謝你，先生。能請你到一樓中庭來協助我們控制失控的精神向導嗎？”擴音器裏的人又問。
“可以。”李新說。
“好的，現場的傷員我們會派救援隊過去救助，您可以暫時離開。”那人說。
“關於這邊的傷員，”李新視線看向了靠在墻角的那個人，“這裏有個嗑嗨了的毒蟲，哨兵精神向導之所以失控，可能是因為嗅到了毒煙的氣味。”
那一頭的人沈默了一會兒，然後咬牙說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感謝您提供的寶貴信息，我們會立刻處理這件事。”
有人幫忙，事情就解決得快了。失控的精神向導被強行打散，暫時解決了危機。
精神向導的危機解除這之後，來這裏執行任務的哨兵跟向導就帶著那兩個倒黴蛋離開了。後面來的警察逮捕了那個嗑嗨了的毒蟲。
李新沒有離開現場，他還要再等榮龍一家人的下落，但直到商場被清理完，他也沒能等到結果。警察留了他的聯系方式，說有了結果再聯系他。其實到這個地步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結果了，但李新卻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，期望還能有人活著。
李新獨自回了榮龍的家，把王曼買的那些菜整整齊齊放進冰箱裏。
總是熱熱鬧鬧的房子裏此時安靜得異常，許晨音也沒有回來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，李新只開了廚房燈，整個屋裏黑漆漆的，死氣沈沈。
李新坐在沙發上發呆，等著許晨音回來，好一起商量後續的事情。但是直到天明，他也沒能等到許晨音。
直到第二天上午，李新才接到了許晨音的電話。
枯坐一夜，李新腦子有些昏沈，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，他才終於打起精神，一下子坐直了身體：“餵？你現在在哪兒？”
可惜打電話的並不是許晨音本人，電話那頭的人開口第一句就是：“你好，請問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？”
“我認識，你是哪位？”李新問。
“我是撿到她手機的人，你現在在哪兒？方便過來拿手機嗎？”那人問。
李新立刻警惕了起來，“那你現在在哪兒呢？”
“我在酒文化博物館這邊，你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那人又問。
李新查了查位置，發現那個地方跟榮龍家的距離幾乎橫跨整個城市。
“對不起，你能暫時保管一會兒嗎？我可能得下午才能到。”李新說。
“可以啊，我就是在這兒附近開店的，你到了之後再聯系我吧。”那人說。
李新心裏有些不安。往壞了想，許晨音此時可能遇到了什麽意外，打電話過來的這個人可能並不是什麽善類，對方可能已經設好圈套就等著李新上鉤了。
不過就算這樣，他也必須去。不論是為了調查入侵公寓的人，還是為了找許晨音。
李新沒有猶豫，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。但就在他跨出房門的那一刻，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，打電話過來的是警察。
“李先生，您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電話那頭是個中年人。
“現在嗎？”李新在門口站住不動了。
“嗯，我們找到了幾具屍體，您待會兒過來認一下吧。”
警察語氣不是很好，說完之後他還補上了一句：“嗯，您得做個心理準備，情況不是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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